伏城搬进小区的第二年春节，两家商量着一起去爬山。登顶的时候长辈们站在悬崖边拍照，卿欢和伏城逛去了旁边的寺庙。他们去的早，进去的时候，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她跟他并肩站在那儿，看着佛堂的香案里青烟一缕一缕飘散在空中。她想起伏城家的书房旁边有扇暗门，里面供着一尊菩萨。她以为他信教，但他一次也没在佛前跪拜过。“你信教吗？”她问他。“不信，”他笑了下，捞了个蒲团坐下：“但偶尔心烦的时候会去坐坐。”她点头，沉默地站在他身边。他偏头瞧她，见她目光虔诚，有些诧异道：“你信教？”卿欢看向他，不答，只是很淡地笑了下。“看什么呢？”殿里昏暗，他打个哈气，看她的眼里带了浓重的倦意。她摇头，挪开视线去看高坐在莲花鼎上的佛像。许久，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。她再次看向他。灯影里的少年歪在蒲团上，斜靠着桌案睡得很沉。她蹲在他面前，缓缓伸手，想替他理一理额前的碎发，犹豫一会儿，又收回来。他问她信不信教，她答不上来。因为印象中的菩萨一向庄严肃穆，没有一个像他这般肆意张扬，仿佛天生反骨。他是她的野菩萨。*********